【临津】乙未纪

志志

    楼顶上的太阳，四点多的时候就有一点凉，晾在不远处的衣服影子渐渐地斜在身上想起去KTV时，有个姑娘总喜欢点梁静茹的一首歌，MV里，梁静茹对着墙上的将生活划分成很多个阶段是一件很有道理的事情，告别过去后，每个阶段都是一段吃过饭后继续写下这一段，似乎喝了挺多的酒，似乎跟谁打了一个电话，也似乎打虽然乙未年正是我大学毕业的一年，但是如今回想起来，那些年轻的活力的大学时我遇到了一些人，高的矮的胖的瘦的。有人红光满面地跟我描述互联网的未来，有正月初一逛街听起来有些傻，街面上冷冷清清，连公交车都不见影子。却在一个路关于墙面上的洞，我想它应该有更久远的来源。小时候看过的一则童话：有一个国写了一些大体的框架和印象深刻的小巧细节，但这些并不足以描述乙未。它风风火在一些夜晚失眠，在一些白天混沌，阳台外的电线杆上，也偶会会停几只麻雀，我他在慢慢变老，她在慢慢变好，它在SZ的雨水中慢慢受潮。也许，我现在写的就






楼顶上的太阳，四点多的时候就有一点凉，晾在不远處的衣服影子漸渐地斜在身上，越拉越长的黑色陰影一點一点地侵蝕掉身体的温度。我紧了緊单薄的衣服起身准备下楼，不远处又传來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，恍恍惚惚地站着听了一会，刺鼻的硝烟味告诉我，过年了，乙未終于走到了盡头。


想起去KTV時，有个姑娘总喜欢点梁静茹的一首歌，MV里，梁静茹对着墙上的一个洞口深情地唱着情歌，这情节和王家卫的一部电影有些相似，影片的最后，梁朝伟朝着破墙上的洞口说了一句什么，然后用一块石头將洞口狠狠地堵上。真地记不清是部什么电影，但用石头堵住洞口的那个动作倒有几分决然的意味。


將生活劃分成很多个阶段是一件很有道理的事情，告别过去后，每个阶段都是一段新的開始，这种观点非常符合人类规避伤害的心理。小时候玩《魂斗罗》，三條命总是不夠用，每次死光了都恨得牙癢癢。后来玩破解版的《魂斗罗》，一共有三十条命，死了二十七次以后，终于通关了，史泰龙拿枪静靜地站著，斯瓦辛格兴奋地不停翻跟斗，但是他们都有三十条命，死了以后可以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来过，它们也都不用过年，不知道六十年才能碰到一个乙未，也不知道正常人一辈子就只能碰到一次乙未。


吃过飯后继续写下这一段，似乎喝了挺多的酒，似乎跟谁打了一个电话，也似乎打电話時說话的神态语氣都有些不同尋常，但是現在確确实实是清醒的。外面连绵不斷的鞭炮声有些扎耳，相似的声音已经响过了二十多年，我一年一年地回家赶，又一年一年地离开，不知不觉就长成了候鸟，因季节变换而四處乱飞，早已身不由己。在心底默念了几遍2015这个数字，竟然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，而在这种陌生感消除之前，2016这个更陌生的数字又接踵而來。國际纪年法习惯用冷漠的数字统计一切，再多的温暖情绪，也都在缓步增長的四位数中消耗殆盡。


差点就忘了这是一篇年终总結，因此，应该写得更加有逻辑条理一些：


1、
雖然乙未年正是我大学毕业的一年，但是如今回想起来，那些年轻的活力的大学時光却遥远得不像话，我好像早已告别它们，在许多个学生时代的夜晚，便對如今的生活心生感应，而现实也正是如此，按部就班地扎入早已设想過無數次的河水之中，入水动作轻盈优雅，荡不起半點水花。
这給了我一个絕望的启示：在什么年龄便應该干什么事。一切超前太多的设想只是摧毀今天来適应纹絲不动的明天。
说它绝望是因为这個启示只能停留在文字里，天性里的前瞻性总让人不知悔改地想了太多。


2、
我遇到了一些人，高的矮的胖的瘦的。有人红光满面地跟我描述互聯網的未来，有人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做的項目多么有前途，有人代购，有人刷单，有人在人来人往的SZ只与我匆匆一瞥，有人只是隔着电脑屏幕跟我有过一次吹牛之緣……当然，也有人一起吃喝玩乐，有玩乐就有感情，就感情就有眷戀。
但SZ是一座不需要太多感情的城市，但太多的感情卻依然需要地方安放。
愿得一人，愿一人永是一人。


3、
正月初一逛街听起來有些傻，街面上冷冷清清，连公交車都不见影子。卻在一个路口看到一個大叔在賣甘蔗，寒風萧蕭，大叔就默默地站着。會在这个时候依然出來卖东西，必然有些不足为人道也的难言之隐。虽然并不喜欢在冬天吃甘蔗，却仍然去买了一根。
十块錢的甘蔗，我咬了一口，味道苦涩，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内。


4、
老爹問我，你什么時候去学校？
我说我不去学校，我已经畢业啦。
隔了几天，他買了些零食说，这些你去學校的路上带着。
我说，你怎么还說学校啊，我毕业啦。
去SZ的前一天晚上，他絮絮地说，看下车票，別明天没赶上车。
我说，好的，但沒有学校了，我毕业了啊。
出发那天，他送我去坐公交車，上车的时候，他在身后喊了一句，去学校，一路顺风啊。
这次我只是挥了揮手，大声地回答，好啊！


5、
第一次看猴戏是在步行街里，耍猴人让三只猴子跪着，引来了一大圈行人的圍觀。
耍猴人對一只猴子命令到：
倒立！猴子倒立了起来。
跪下！猴子乖乖地跪下。
拜年！猴子眼神涣散，朝四周作揖！
跪下！猴子乖乖地跪下。
轉圈！猴子在原地转圈，我注意到他们都没有尾巴。
跪下！猴子又乖乖地跪下！
很听话的猴子，一个大妈拿著手機凑上前去拍照，我突然覺得，那只猴子和大妈真像，他們之间僅是一站一跪以及一个手机的区別。
心有悲戚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，灯笼比任何朝代的都耀眼。


6、
关于墻面上的洞，我想它应该有更久遠的来源。小时候看过的一则童话：有一個國王是一个秃顶，但是他戴着假发，没有人知道他秃顶的秘密，除了他的理发师。这個理发师知道全国人都不知道的秘密，他很想告诉别人，但是他明白只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就会被国王杀死。被秘密憋得難受的理發師想到了一个辦法，他在野外挖了一个地洞，每次给国王理过发后就來到這里，把头伸进洞里大声地喊，國王是个秃顶，國王是个秃顶……好景不长，那个洞里不久之后長出了一棵树，风一吹這棵树，树叶就會发出“国王是个秃頂”的声音，于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個秘密，理发师也被国王砍了头。
小时候，我讀不懂寓言，现在，我读不懂人。终有一天，所有埋藏的秘密都將被曝晒，石头堵不住过去，也隔绝不了未来。


7、
写了一些大体的框架和印象深刻的小巧细節，但这些并不足以描述乙未。它风风火火地到来，卻又黯然地消失，发生的故事不够神秘，只不过所有的动物都开始迁徙。
我也留意到身体的变化，臉上长一些痘痘，消失，又長一些，又消失，但买的许多笔记本，依然光洁如新。
在一些夜晚失眠，在一些白天混沌，阳台外的電線杆上，也偶会会停幾只麻雀，我碰到许多的猫，也遇到過不知好歹的狗，周围的空間好大，好像又不夠大，显示器和键盘，突然成为二分之一个世界。
他在慢慢变老，她在慢慢变好，它在SZ的雨水中慢慢受潮。也许，我現在寫的就是一块石头，但不用來堵住墻上的洞，只用来定住心里的波涛，让一切看起来愈加心安理得。
再見、乙未

glayip

好久没见了。
你好啊。